
第1章 穿越女占据我的身体后
穿越女强占了我的身体,只为完成任务,攻略腹黑将军。
为此,她不顾名声,和将军暗通款曲。
为示忠贞,不惜诬告本家,让我亲人戴罪而死。
后来她痛快离开进入别人的身体,给我留下一片狼藉。
凭什么穿越女改变他人的命运,不用付出任何代价?
我遭受之苦,要让她百倍奉还!
1
再睁眼时,我跪在灵堂内,背上是火辣辣的痛感。
父亲手持长鞭,毫不留情的鞭笞着,他眼角微红,指着面前的棺材:“我谢家不幸!出了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!”
继母躺在里面,面容娴静。
一日前她写下了一纸呈罪书,交予圣上,而后自缢而死。
因继母与太后沾亲带故,圣上留情,没有再迁怒于谢府,这才免去一场灭门之祸。
父亲虽然百般不愿,但这是保全谢府的唯一法子。
“你自幼丧母,涟娘待你不薄,把你当亲生孩儿教养,你不知恩情,反而害了她一条性命!”
我自然知道,继母是个顶顶好的人,宽仁温敦,如女中光华,我还在总角年华时,便承欢在她膝下,她无异于我亲娘。
远处的阿兄眉目疏冷,他不解,自己养护在手心长大的妹妹,怎么成了一条中山狼。
我张了张嘴,却无从辩驳,全京城的人都知晓,谢家长女为了沈将军,与谢府反目。
他们明明白白的看到,是我在大堂上,把“罪证”亲手呈上。
“身为亲女,当为家中正衣冠、明是非,今日臣女,呈上谢家十八道罪证,陛下请过目!”
谢家和周将军站队不同,常常各执一词,在朝堂上争辩,各视对方为仇敌。
朝堂内都安静下来,没人会想到,谢家女会用这个方式,去讨好献媚周琉,而荣耀百年的谢家,会就此颓疲。
我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。
纵然一切非我所愿,是另一游魂在从中作梗,可是,谁会信这种荒谬之词?
父亲双手微微颤抖,显然悲愤至极。
我咬着唇,生生受下了这七十七道鞭刑。
这是谢府最重的家罚,三十年来未曾动用过,父亲留了情,我才没被活活鞭死。
刑毕后,他丢下鞭子,冷冷说:“谢家长女,谢秋池,性情顽劣不堪,今日,送回老宅,悔过自身。”
他转过身,声音低的像在叹息:“此后,你也不再是我谢家族人,望你好自珍重。”
我忍着泪,往下重重磕头:“小女领命。”
趁着夜色,我被一顶小轿抬回了老宅。
父亲未曾发迹时,一家老小便住在这,年岁太久,此地已然残垣断壁,宅中只剩俩三个看家的粗使婆子。
我身受重伤,也不是谢家主子了,那些婆子更不将我放在眼里。
每日端来的饭菜,只是能崩掉牙的硬馍和稀汤
我躺在湿冷的榻上,脸颊却热得发烫。
我拼命敲了敲窗子,外边却传来婆子们的谈话声。
“主君给我们银两,让她养好伤,我们是否该对她好些?”其中一人忧心忡忡地问。
“这谢秋池,为了讨好外男,出卖全家,比那招春楼的女子更令人不齿,何必浪费心力?说不定她死了,主君才更开怀。”
我听着这些话,心中静的像潭死水。
拜她所赐,我已经声名狼藉了,她在我体内时,便强压了我一头,伤在魂魄,我早就无药可医了。
吱呀——
窗棂处,有一道人影跃过。
心如死灰下,就算有人现在要提刀杀我,我也会引颈就戮。
结果,背后却传来了熟悉而温柔的声音。
2
“秋池……”
浑身下意识的在战栗,他是我的阿栩。
江栩同我自幼指腹为婚,我们家世相近,相伴长大,知根知底,所有人都以为,我们会是最圆满的一段姻缘。
我们也一直这么认为。
在花灯会上,江栩红着脸,袖下偷偷攥住我的手,和我一起许下长相厮守、白头偕老的愿望。
可是命运不济,被夺舍后,“我”寻死觅活着跟江栩退了婚。江栩在雪地里足足站了三日,想再见“我”一面,“我”却绝情地砸碎了定情的玉佩,见江栩还不肯离开,“我”还在他胸口刺了一刀。
经此一事,他发了一场高烧,差点被阎王点卯。
江谢两家也结下仇。
江家迅速给江栩结了新亲事,那女子性子和他极配,俩个人都宛若天中飘荡的云,温柔知礼。在各种宴会上,江栩都带着这位夫人,二人也是有闻的神仙眷侣。
江栩在桌上放下食盒,里面是乌黑的药汤。
“我知你厌恶我,此生不愿见我,但你病重,得先顾全自身,我走就是。”
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就在眼前,我终于没忍住,抬头和他撞了个对眼。
而他冷静自若的面具,瞬间化为了齑粉。
下一秒,我被他紧紧搂在怀里。
他声音带着哭腔:“你终于回来了,我知道是你,秋池。”
他说,仅仅就过了一晚,他最爱的姑娘就不爱他了,要跟他退婚,不管怎样反抗,都改变不了结局。
他看到我去奉承将军,明白我已非我,但一切都无可挽回。
江栩是个极好的人,他绝不会做抛弃元妻的事。
他临走前,又送来了好些药,打发了几位婢女过来侍奉。
在宅院里养了几月,我这才终于挺了过来。
暖阳融融,我晒着久违的阳光,踏上了京城的街道。
远处传来丝竹管弦之音,我走近了,才发现是周将军纳新妾,他行军打仗十年,未有一次败绩,为人清冷高傲,是穿越者的攻略目标。
“当初那谢秋池整日痴缠他,为他要死要活的,转头,这周将军就另娶新妾,真是可怜又可笑。”
几个妇人在旁窃窃私语,我庆幸围上了面纱,才不至于难堪。
“这魏鸢也是手段了得,短短几天,就让将军从楼中把她赎走。”
“你说也奇怪,这身段容貌,还压了花魁娘子一头,却几年间都籍籍无名。”
轿中的女子明眸善睐,笑意盈盈,蕴着若有若无的勾人妩媚。
我感到莫名的有些熟悉。
此时,脑海中窜过一道声音:“恭喜宿主完成嫁给周琉的支线任务,获得任务奖励——吐气如兰。”
这声音,我永远也无法忘记。
魏鸢强占这个身体时,便依照名为“系统”的主人命令行事,若任务完成,便会有各种奖励。
原来她没有离开,反而换了个宿主,继续攻略周琉,而我,居然听到她和系统的声音,这真是天赐良机。
凭什么穿越女可以强取豪夺别人身体,改变他人的命运,且不用付出任何代价?
是她,让我失去了一切。
我遭受之苦,要让她百倍奉还。
3
周府来了个老神棍。
他跛着脚,身材瘦小,白须飘飘,像个潦倒乞儿。
有一日,周夫人简装出门时,看见晕倒在路旁的神棍,心生怜悯,命人将他抬回将军府。
这老神棍醒后,却状似疯癫,说些大不韪之话:“此地有妖邪之气,夫人浸淫已久,恐命途受损,近日,切记要远水避灾,切记切记。”
说罢,他摇着蒲扇离开了。
起初,周夫人并未放在心上,可过了几日,她在皇宫的千御池时,却失足落入水中,是巡逻的侍从把她救了起来。
此后,周夫人便笃信不移,把那道人恭恭敬敬迎了回来。
这个道人,也就是我。
我在一牛鼻子那里,买了身破破烂烂的法袍,里面罗盘、拂尘一应俱全,我又买下人皮面具,吞下三颗烧红的炭火,声线变得呕哑嘲哳,这才天衣无缝地扮成了老道。
在魏鸢占身那些年,我早已通过系统,背熟了每个人的命脉走向,这才能获取周夫人的信任。
进了周府,我捂住了鼻子,呛咳了几声。
周夫人忙不迭地扶住我:“大师,怎么了?”
我虚指魏鸢的院子,“那里有狐骚之气,怕是有妖盘踞于此。”
周夫人使劲一拍掌,咬牙切齿道:“大师果真慧眼!”
周夫人叙述,新来的妾室简直是个狐媚子,把主君一颗心占的满满当当,主君向来雨露均沾,但如今,却整日整日宿在那妾室的屋里。
她早就怀疑,那新妾有鬼魅法子,缠住了主君,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。她猛一跺脚,马上就要去向周将军告状。
我忙拦住她,“夫人、夫人,莫急,我们如今还未有证据,将军不会信我们的,待老朽让她现出原形,才能彻底斩草除根。”
安抚好周夫后人,我慢慢贴近了魏鸢的院子。
能听见魏鸢的心声:“系统,周琉的好感度多少了?”
“百分之六十。”
“一口一个心悦我,把我娶回家,才六十?!这男人真不好对付啊。”
“宿主,我有必要提醒你,五年内,攻略目标好感度达到一百时,任务才会成功,否则,你将会魂飞魄散,而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我心中一动,细细算了一下,魏鸢占据身体的日子,就是整整五年。
她在我身上时,任务失败,所以换了具身体,而按照系统的说法,这是她最后的机会。
魏鸢有些恐惧:“我知道的,你别脱离我,这次、这次我一定会成功的。”
“颁布任务,今晚让周琉来到你的院子里,任务奖励——青丝如绢。”
每月中旬时,周琉会遵循祖制,来到周夫人的院子里过夜。
今日也不例外,不知她会用怎样的手段,让周琉违背。
我悄悄离开,回到了周夫人的院子里,嘱咐她今日万不可轻举妄动。
到了晚膳时分,魏鸢这个不速之客来了,我迅速躲在了屏风后面。
看到周琉并未在这,她面上有些失落。
周夫人警惕地看着她:“妹妹怎么来了?”
魏鸢轻摇着扇子,端的是仪态万千。
“素闻夫人屋里的厨子好,今日妹妹来叨扰片刻。”
她抿了一口上来的茶,夸张的呛咳了几声:“夫人的茶,未免太陈旧了些,若是夫人不嫌弃,妹妹那里有上好的铁观音,可送些给夫人。”
要是平时,周夫人已经掀桌子骂娘了,但今日她听了我的劝告,硬是忍了下来。
二人绵里藏针的谈了会,周琉便掀帘回来了。
他看见魏鸢在这,一扫脸上的沉郁,扶着她坐下。
“夜深露重,你怎么来了?”
“妾来跟夫人品茶……”她顿了顿,一双含情目水盈盈地凝视着他,“夜已深,妾就不扰主君歇息了。”
她说着要走,眼中的不舍却似乎要凝成了实质,周琉也目不转睛瞧着她。
周夫人见此,连忙攀住周琉的手臂。
周琉想去魏鸢的院子,但无奈正妻并未犯错,他也没有违制的理由,若是强行离开,就得落个宠妾灭妻的名声。
魏鸢知道无果,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,面上是化不开的绝望。
像是在恐惧悬在头顶的尖刀。
我有些好奇,偷偷尾随在她后面。
夜已深,路上格外僻静,行至一半,系统“滋滋”做声:“检测到宿主的任务失败,开启罚模式!”
魏鸢疯魔般跪地求饶,哭得涕泗横流。
她嘴里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,像是在咀嚼自己的牙齿,整个人狠狠摔在了地上,全身都在不住的痉挛着。
好像有人用刀片,在一寸寸刮下她的皮肉。
一炷香后,魏鸢终于安静下来,正值寒冬,她全身却大汗淋漓的。
“请宿主端正工作态度,若下次失败,就是雷罚之刑。”
我看着她的样子,心中满是快意。
以前,她任务失败,仅仅是没有得到奖励,而现在多了惩罚模式。
如果这次攻略任务依旧失败,那系统会不会彻底脱离她呢?
远处的碧波池内,置放着一座巨大的白玉观音像,她面容慈悲温敦,手中捏了个莲花玉印。
我心中有一张密网在逐渐交织成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