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第1章 我那短命又迷人的老祖宗
我一觉醒来我穿越到了大秦,遇见了一个落魄的少年。
我救了他,因为我知道历史的轨迹不会改变。
我看着他成为一个阴沉的帝王,我想开口提醒他,却什么话也说不出。
我只听到了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。
“孤要让这天地开阔,四方臣服。”
1
我在大二的时候终于攒够了钱,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。
我跟随着导游来到了西安市临潼区参观秦始皇陵。
导游吐着唾沫痛斥着秦始皇的暴政,暴行,那架势恨不得上前剐了他。
夜晚我躺在酒店软软的大床上,想着他的功绩,心中久久不能平静。
我在一阵嘈杂声里醒了过来,这声音和语言算不上友好。
我睁开眼睛,入眼的是木质的屋顶,身上的被子也不是酒店的白色,而是一床粗糙的麻布。
我皱着眉,推开经年久修的木门,吱呀一声,我看到了被一群人围住的少年。
少年十分瘦弱,佝偻着身子,浑身上下衣不蔽体,脸上都是泥巴。
旁边还有一个妇女,此时正被一群人拖着去。
“两个乞丐给你们脸了,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,再不走,我连你的小乞丐都打。”
我没有说话,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,我不敢贸然行动。
“赵姬是吗,这姿色还真是不错。”那人尖尖嘴猴腮,伸出手在那妇女的脸上摸了一把,擦净了泥巴,露出了本来的姿色。
赵姬?不是秦始皇的母亲吗?
也就是说,我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是小时候的秦始皇。
我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,“李大哥,你又在调戏别人,小心我告诉李大嫂。”
这个男子好吃懒做,都是他老婆赚的钱,他有些犹豫。
我掏出一个荷包,放在男子的手里,“请不要计较。”
里面的钱不多,是这具身体打小工换来了的。
许是邻里乡里,不好闹大,他收了钱撇着嘴,“这次先放过你。”
看热闹的人也随之散了去,我无视妇女的感激,和善地对少年说:“进来坐坐吧。”
我给小少年打了水,让他清洗干净。
因为长期营养不良,他面色饥黄,瘦得跟皮包骨一样。
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,我尽量挤出一抹笑容:“可是怕那赵国的追兵?”
他瞳孔紧缩,还不到八岁的他显然还不能收放自如的控制的表情。
赵姬显然也是吓了一跳,戒备的看着我。
我看她姿色上乘,动时身段摇曳,显然是习舞的,史诗上记载着她是豪门之女,应当是为了掩饰她身份的卑劣。
“不必担心,我是看你们的气质不像是乞丐。”
“听闻异人被送回了秦国,所以最近赵王下了令捉他的妻儿,我只是猜一下罢了。”
我语速放慢,唯恐惊到他们。
八岁的嬴政放下心来,怕我骗他,又仔细的看了我好几眼确认。
“阿姐唤什么?”他声音有些沙哑,又带着儿童独有的奶气。
我想了一下,在我溃乏的脑子里只有一首初中死记硬背的阿房宫赋,“唤我阿房就好了。”
我转身随手做了些饭菜给他们吃。
这个家里也贫困,算不上是山珍海味。
他们却吃得很香。
我叮嘱他:“吃慢些,别噎着了。”
他低下头,我眼尖地看到他眼角的泪水。
这五年来,他看尽了人们的白眼,受尽了欺凌,狗都要对他狂吠,而今天,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。
我看得出来小嬴政非常感动,他觉得自己有家了,可以再不用在街头、在墙根、在屋檐或者草丛里过夜了,再不用去沿街讨饭了。
我暗暗叹了口气,历史的潮流和轨道是我不能改变的,我只是一个旁观者。
我安顿了小嬴政和赵姬。
2
这一天我上街,带着小嬴政。
他牵着我的衣角,走在这熙熙攘攘的小道上。
还不过一会,一个穿着比我还贵的布料的小厮找到了我,“我们家先生请你回家。”
我带着一脸懵见到了吕不韦,那个鼎鼎有名的商人。
他和善的拿出白花花的银子,告诉我,他收下了赵姬作为侍妾,所以小嬴政和赵姬都要跟他走,这是感谢我这几日对他们的照顾。
小嬴政眼底都是抗拒,赵姬却微微低下了头,我了然的点了点头。
把小嬴政拉到一旁,低声对他说:“你放心,我会经常去看你的。”
他的眼睛一亮,起了两簇小火苗,我拍了拍他的手,示意他安心。
我没有食言,他们走后不久,我就背着我的小包袱,在离他们几条街的地方盘下了一小个房子。
我时不时会跑到吕不韦的府前坐下,看着人来人往,靠着门口的石狮沉沉睡去。
我好像贴着历史真正触摸到了这里的生活。
我是被小嬴政摇醒的,他努力把笑意压了下去,不想让人看出来他很开心。
可是他的淤青太显眼了,我心疼的摸了摸他受伤的地方,他才八岁啊。
我带着他回到我的家,轻手轻脚的给他上了药。
小嬴政很是满足,眯着眼睛,怪可爱的。
“你怎么被打成这样子了。”
他原本不说的,在我耐心的哄骗下,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,“他们骂我娘亲贱货,勾搭吕先生,骂我是贱种,因为我不是吕先生的孩子。”
“所以他们就欺负你这个外人了?”我收了药,摸了摸他的头。
这可是千古一帝的缩小版,现在看不到他长大后的残暴和阴沉,只有天真和委屈。
他没有说话,神色很是委屈。
我以为他会难过的抱着我,结果发现他从怀里拿出热乎手的糕点,“阿房姐,这是我从后厨拿的糕点,趁热吃吧。”
他拿过糕点递给我,随之而来的还有他肚子传来的咕咕响声。
他生活这么艰难,哪能拿啊,分明是偷,自己还舍不得吃,留着给我。
我心下一动,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笑容,“是吗,那我们一起吃吧,一起吃更有意思。”
他羞涩的点了点头。
此后的日子他经常会被打得遍体鳞伤,我知道这是他该经历的,我没法阻止,只能悉心照顾受伤的他。
让他感到一丝温暖,我看着他日益沉默,眼里有了未来千古一帝的野心和阴沉。
就这样过着,吕不韦用金钱替嬴政的父亲子楚游说,扶持了子楚为太子。
此时赵国决定送子楚夫人赵姬及其子归秦。
3
我知道会有分别的一天,因为他是千古一帝,是站在历史长廊中的高处。
我们来不及告别,我远远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。
他有几次回头,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到我,我笑着对他摆了摆手。
我压下蠢蠢欲动的心,那些不适宜的情感是不能出现的。
我只是一个过客,不过是历史长河中一叶扁舟。
嬴政归秦,本以为父慈母爱,没想到这才是他传奇一生的开始。
虽然父亲被吕不韦扶持做了个王,但是他被救回后依旧没有过上所谓的幸福生活。
随后的几年里他学习兵法,武功,各种知识,在众多世子中脱颖而出。
父王是暴毙的,没有遗嘱,十三岁时,他靠着选拔继承了皇位。
封吕不韦为相,封十万户,号曰文信侯,独揽大权,把持朝政,并尊吕不韦为仲父。
因为生有少许姿色,我和一批带着憧憬的少女被一起送入了秦宫。
我站在宫道旁,他的轿辇从我身经过,与其他的少女不同,我低着头恭送他。
正当我要抬头的时候,一道阴影覆盖住了我。
身边是其他少女的惊呼声。
我闻到了一股几近属于他的荷尔蒙,这是他的压迫感。
不过十五的少年已经比我高出了一个头,他捏着我的脸,强迫我与他对视,:“阿房姐姐?”
我咬着唇,“是我。”
他放开了对我的挟制,一把抱起我,上了他的轿辇。
我看到了他优异的高鼻梁和完美的侧脸。
他轻轻把我放下,“阿房姐姐怎么来了。”
之后是无奈的叹息。
“阿政怕护不住阿房姐姐。”
我摇了摇头,“我现在是该称您为公子政了。”
少年秦王鼻如悬胆,还有一双颇具威仪的丹凤长目,真是帅气啊。
“阿房姐姐也要像外人一样对我吗?”他有些失落,光影打在他身上,很是落寞。
果然历史都不尽是实言,眼前这位小帝王怎么会是个残暴的人。
我成了这秦宫里最得宠的女人。
少年嬴政经常会跑过来跟我说话,说一些不能对外人说的话。
他是多么信任我啊。
今日他皱着他的剑眉,朝我抱怨:“吕不韦这个老匹夫,今日在朝廷上又压制我。”
明日他怒气冲冲的来到我面前,“吕不韦这个老匹夫,不让我亲政。”
我每天听得最多的最是吕不韦这个老匹夫,耳朵都快起茧子了。
我安抚他,让他静下心来,好好琢磨。
当然,也不是除了吕不韦这个老匹夫就什么也听不到的,他也会和我说一些趣事,“今日花园的花开的正好,我本想着和你去的。”
“我闻到了你做的糕点的味道了,拿出来吧,你藏不住的。”
“诺,这是我亲手做的风筝,好看吧,给你的。”
他从来不会和我自称孤,寡人,他说他有我陪着,不是一个人。
他也没有史书上描述的深沉阴冷,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。
他还会耍赖,那天和我下输了棋,直接把棋局打乱了,并且不承认。
我笑得前翻后仰,给他记上了一笔。
笑着笑着,我就想起了一件事,吕不韦好像和他的母亲赵姬有私情。
我开口要跟他说上几句,发现我嘴巴一张一合,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茫然的看着我,我闭上了嘴,“无事,逗逗你。”
这是规则吗,只允许我参与,不允许我透露和改变。
无由来的,我的心泛起了一层酸楚。
4
随着他日渐年长,对我说的话也越来越少了。
没有今天的花开得好不好,也没有嚷着要吃糕点了。
他的身量疯长,目测有一米九几。
脸上的棱角日益分明,坚毅的脸庞透露出他的威望。
我知道在这个时间节点会发生一件事。
果然,没几日就有人跟他说太后的寝宫风水不好,应搬离这里。
他想着母后确实也为他付出了不少,大手一批直接准了。
他不知道,我是知道的,但是我发不出声音,实在是不能告诉他。
因为吕不韦与太后偷情,后见秦王政日渐年长,怕被他发现。
但是和太后在一起的风险太大了,吕不韦想离开太后,又怕太后怨恨,所以便把自己的门客娜毒假施腐刊,只拔掉胡须、眉毛就献给太后,供其淫乐。
这次也不是因为风水不好,纯粹就是赵姬怀孕了,怕被发现。
果然每隔几天赵姬总是有不同的理由向他要人要钱,他体谅着他的母后,念着以前的旧情。
假宦官嫪毐也以秦王假父自居,在太后的帮助下被封为长信侯,领有山阳、太原等地。
嫪毐在雍城长年经营,建立了庞大的势力是秦国中仅次于吕不韦的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。
我心急如焚,想拿笔写在纸上,完全没有字迹。
后来我自己想通了,我平静了下自己,等着历史的轨迹。
嫪毐有了势力之后小人得志,在一次喝醉酒
后对一个大臣斥责道:“我是秦王的假父,你竟敢惹我。”
这个大臣听后很生气,回去越想越不能忍。
暗中找了个机会把嫪毐和太后的关系写了折子递了上去。
嬴政得知后大发雷霆,眼底都是失望。
我看见他破碎的光,他不可置信,明明那是宁愿带着他沿街乞讨,把最后一口吃的就给他的母亲啊,为什么不要他。
他的母亲赵姬要爱情,不要他了。
我以为他会冲动的带兵杀去,没想到他硬是忍了下来。
他受伤的看着我,“为什么不要我?我的父亲抛弃我,我的母亲背叛我,是我不够好吗?”
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阴沉,他冷笑,继而放声大笑,他的眼角有晶莹的亮光。
公元前238年,秦王政在雍城薪年宫举行冠礼。
我有幸参加这等盛事,本应该满怀期待的,但是我知道,这里不久会有一场恶战。
嫪毐知道嬴政不会放过他,所以他在嬴政行冠礼这天准备叛乱。
嫪毐动用秦王御玺及太后玺发动叛乱,攻向薪年宫。
秦王政早已在薪年宫布置好三千精兵,被打败的叛军嫪毐转攻成阳宫。
没想到嬴政在那里也早布有军队,嫪毐一人落荒而逃没过多久便被逮捕。
秦王政将嫪毐车裂,曝尸示众。
行刑那天我没去看,嬴政已经和历史的形象越来越贴近。